白川南杳

废物写手,干啥啥不行吃粮第一名。看文移步微博:白川南杳

【终炽|米优】Bless

好的没错是我我回来打自己脸了。实在是因为有个旁友给了我汹涌的灵感,不写我都没法睡觉【笑cry
※喜闻乐见的病娇米
※刀片注意。bug请忽略谢谢。
※想说的话在最后,不喜刀片者可直接拉到末尾。
※给你板砖,若有OOC砸死我别客气。

——

“米迦,这是你的新父亲,打个招呼呀。”身后母亲修长的手捏在他单薄的肩膀上,艳红的指甲油在灯光下看起来像是欲滴的血,明亮又刺眼,晃得人眼发晕。面前椅子上的男人仰头灌下一罐啤酒,抬手时啤酒罐被碰倒,哐地掉在地上,又骨碌骨碌地滚到了米迦尔脚边。

“捡起来,小鬼。”男人的声线像是暮鼓般低沉。他扬起手似要朝金发的母子伸出,却是拿起桌上的啤酒罐,又灌了口酒。

——

光透过纱质的帘肆意地在屋内蔓延,闹钟响起来的那一刻,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准确地按掉了开关。

随后米迦尔从床上坐起来,扯过枕边叠得整齐的裤子和衬衫,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扣着扣子。他走进洗漱间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洗漱,刷牙三分钟洗脸先逆时针再顺时针,精准得像一个机器——甚至看着自己的脸时的眼神,都冷漠得像看着一个陌生人。随后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和两盒牛奶,将牛奶放进微波炉里设好时间,又把面包片放进面包机。

叮地一声,微波炉和面包机像商量好似地同时轻响,米迦尔取出面包片抹上黄油三两口吃完后才取出热腾腾的牛奶,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和外套,穿上鞋出了门。

他从楼下车棚里推出他的自行车,娴熟地跨坐上去驶向远处的街区。路过一家孤儿院时,有欢快的叫着“米迦哥哥”的稚嫩童音顺着风卷进他耳朵里,他就偏了头朝孤儿院铁门后的孩子们微微地笑。

他在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楼前停下,伸手摁响了写着“一濑”字样的名牌的下的门铃。

紧接着小楼一楼的门砰地被打开,黑发的少年咬着面包片匆匆地推了自行车跑出来,颊边的黑发翘起,外套的领口卷了一半进去,显然是因为起晚了无暇整理。

米迦尔的蓝眼对上那对温暖明亮得像春天一样的绿眼时,脸上的寒冬融化成了柔软的春水。他将书包里的一盒牛奶扔给黑发的少年,见少年手忙脚乱地接住后,又顺手帮他翻了翻衣领,眯着眼温柔地笑起来:

“早上好啊,小优。”

——

今天继父又喝了酒,酒瓶子到处都是。米迦尔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身上又免不了再添伤口。仓皇躲避间他穿着单薄的衣裳逃出家门,如同失去记忆的孤魂在寒冷的冬夜里流浪。

天上下了雪,白色的羽毛融在他金色的发丛里,化成水将发丝与头皮紧紧贴合。

他揉了揉冻得发僵的鼻子,突然有些想念死去的父亲。

有人从他身边擦过,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他膝盖上的伤还没愈合,不免趔趄两步。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抱歉撞到你了,这颗糖就给你做补偿了吧。”

他惊诧地转过脸,黑色头发的小男孩朝他伸出的掌心里躺着一颗绿色包装纸的糖果。大约是不太习惯说出道歉的话,他的脸颊微微鼓起,看向另一边的绿眼里满是别扭。

可米迦尔觉得,他在一片黑暗里看见了光。

——

三月的天气还带有些许凉意,樱花碎碎叨叨地开了一条街,车轮碾过地上的残朵,碎裂的花瓣像绒绒的羽毛轻轻地离了地,又颓然地落回地上。

蓝色的天空下身旁人的黑发在风中飞扬,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人就偏过头来看他,朝他咧开嘴笑。

米迦尔有些恍惚,思绪像乘着风飘上高空,沿着飞机云的轨迹蜿蜒向天的尽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他骤然出现在自己身边那年寒夜吗?还是自己被送进孤儿院时发现孤儿院旁民居的窗户里探出了那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抑或者是,自己孤单坐在街心公园滑梯下时那只朝自己伸出的手?

『哎是你啊?老坐着干什么,一起玩吗?』

之前的他的生活都弥漫着疼痛、唾沫横飞的斥骂以及落到身上的棍棒或是衣架,乱七八糟像是一团揉皱的涂满了凌乱线条的纸,又像是一潭散发恶臭的沼泽。而就在他即将被沼泽湮没的时候,那人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像是劈开黑暗的圣剑的光,就那么突兀、而又温暖地破开了他生命的黑暗。

真好啊。他忍不住地想。

“给。”

优一郎刚打完球走到场边,一条柔软的毛巾就扑面而来,挂在了他汗湿的脑袋上。他探手把毛巾扯下来,面前的人又及时地丢给他一瓶水。

“谢啦。”优一郎咧嘴一笑,拧开瓶盖仰头痛快地喝了起来。米迦尔的视线停留在他滚动的喉结上,觉得那像一条鱼,在像海浪一样线条优美的脖颈间滑动。汗水顺着脖颈的线条滚落,最后隐没于肩膀间的阴影。

“该上场了,”米迦尔抬手与优一郎碰了个拳,“一起把刚刚失掉的分抢回来吧。”说罢又弯了眉笑起来:“果然,没有我小优就会发挥不好啊。”

“少得意了,我是特地给你留了耍帅的机会。”优一郎说着,却也笑起来,“一起把分抢回来!”

裁判的哨声在风中尖利地响起,篮球恰巧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进球框,场边刹那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和掌声。比分最终停在了37:35,本校校队以微弱的优势险胜。

“漂亮!”米迦尔赞叹优一郎最后投进的那个三分球,而后者笑着与他击了个掌。

篮球赛结束了,离场时敌队一人明显对最后一刻的奇迹感到不满,路过优一郎时装作不经意地狠狠撞了毫无防备的他一个趔趄,险些磕在长凳上。

“啊,真抱歉啊。”说着道歉的话,那张脸上却满是幸灾乐祸的讥讽。

“喂你这家伙……”

优一郎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劲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带了力道的一记直球狠狠砸到那人脸上,直接将他砸翻倒地。

全场哗然。优一郎惊诧地转过头,米迦尔还保持着刚抛出球的姿势,眼神凌厉得像刚开刃的剑。

“我劝你别动他。”

“米迦你是蠢货吗会被禁赛吧!”

“随他便。”

米迦尔在地上那人惊恐又不服气的目光中冷冷道,随后面向优一郎又放缓了语气:

“小优,走吧。”

他失去了生父,跟随改嫁的母亲,对打骂他的继父露出乖顺的模样只因想要一个家,然而就连这个他以疼痛和伤口换来的家庭也被一场车祸碾碎成泡沫。

他失去得太多了,只剩下优一郎了。

那是他的光,是他唯一的,唯一的深爱着的家人。

——

优一郎被那头金发晃了眼,在他正在打架的时候。像薄薄的刃,米迦尔灵活又强硬地劈开了这一团混乱。

说实话,优一郎从未见过这样的米迦尔。他印象里的米迦尔,温和得像一汪水,朝着你微笑的脸让人完全没法抵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硬得像雪山上的坚冰,凶狠得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狮子,面对高他近一头的少年们毫无怯色。哪怕身上伤痕斑斑,鲜红粘稠的血液将金发染红凝结,他也不肯后退一步。

“疯子!”领头的少年骂了一句,随即领着其他人落荒而逃。

“白痴吗你,来凑什么热闹,差一点我就能打飞他们了,根本不用你插手。”优一郎皱着眉伸手去捏米迦尔脏兮兮的小脸,却被米迦尔牢牢攥住了手腕。

“你这家伙……”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米迦尔说。他的声线还带着变声期的稚气,语气却如同坠了千斤般坚定而沉重。

话语哽在了咽喉间。优一郎愣愣地看着米迦尔那双碧蓝的眼睛,蓦地觉得好友的眼神可怕得陌生。

就好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

——

『小优,今天要来我家做功课吗?』

『抱歉啊米迦,我跟筱雅他们约好去打电玩了,米迦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下午学生会还有事要处理。』

『那改天再去你家啦。』

『嗯,好。』

米迦尔摁灭亮得刺眼的手机屏幕,望着教室外的樱树发愣。

不在一个班果然不方便……小优也有了新的朋友啊。明明以前还是个总说“我才不需要朋友”的别扭的家伙。

乌云翻滚而来,将樱树映得晦暗。

日影西斜的时候,雨刚刚停下。血红的夕日歪歪扭扭地别在地平线上,连霞光也昏黄得无精打采。优一郎走在回家必经的小巷里,庆幸下雨的时候自己正好在电玩城,没带伞也并无大碍。他扯了扯快要滑下去的书包肩带,小心避开一个水坑,抬头却发现米迦尔站在墙边定定地看着他。

天已经放晴了,可对方的眼睛里似乎还在下着雨,两抹蓝色晦暗得像是连阳光也穿不透的深处的大海。他的发梢上有水珠缓慢地往下滑,臂弯上搭着湿淋淋的校服外套。

“米迦你怎么在这里?你淋雨了吗?”优一郎惊讶之余手忙脚乱地脱下外套递给米迦尔,“快穿上。”

米迦尔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他的外套。

“你怎么了?发烧了吗?”优一郎觉得米迦尔怪怪的,伸出手想触摸他的额头,对方却偏了偏头避开了。

“喂,你是淋雨淋傻了吗?”见对方没有反应,优一郎有些恼了。

话音刚落,他的视野忽地旋转,最终定在了好友的脸
上——他被米迦死死地压在了墙上。

“小优……”米迦尔忽然露出微笑,凑近对方,以一种暧昧又粘稠的语调在他耳边轻声地呢喃起来,猝不及防含住了他的耳垂,惹得他喉间发出一声惊呼。

“米迦你到底……唔……”剩下的话音全数被米迦尔的嘴唇堵在了喉咙里,他瞳孔瞬间放大,紧接着就慌张地用手去推对方的肩膀,却被米迦尔用右手紧紧攥住。一只冰凉又修长的手仿若爬行的蛇从他胸口缓缓上移,然后在脖颈处停驻,迷恋般地摩挲着那一片柔软的皮肤,然后渐渐地收紧、收紧……

“小优……我喜欢你……”米迦尔仿佛梦呓一样在他唇齿间模糊不清地说着,“别离开我……如果你想要从我身边逃开,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哦。”

恐怖的威胁一样的语言被他说得像情人间的低语一样缠绵,脆弱的脖颈正在被慢慢扼住,优一郎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混蛋!”优一郎扬手挥拳狠狠地砸在对方好看的脸上,挣脱了他的桎梏。他喘着气揪住米迦尔的衣领怒吼道:“你不是米迦!你是谁?!”

“把米迦还给我!”

对方却只是看着他,一向温和的笑容此时看来却危险又令人发毛。

“我和他……又有什么不同呢?”米迦尔眯起眼笑得无辜,“啊,他比起我来,无趣许多吧?”

“小优,你逃不掉的。”说罢,米迦尔转身离开了。他的身影背着光,一片灰暗。

“你给我等一下!”优一郎想去追他,却因为先前的窒息而身体发软无能为力。

该死……优一郎蹲下来,咳嗽着,不甘地一拳擂在了坚硬的墙上。

——

血是多么温暖的液体啊。他看见自己的鲜红的双手将手里被血染红的刀扔到了一旁,觉得自己的双手像是浸在温泉里一样,安心的暖。

“小优……”

他亲昵地呢喃着,捧起那颗脆弱柔软得像新生的玫瑰一样的头颅,用手指将脸庞上的血污抹去,动作轻柔得像是为恋人擦去泪水。他轻轻地落了一个吻在那双已经安然阖上的绿眼上,又转向对方已然冰冷僵硬的嘴唇暧昧地厮磨。

“真好啊小优,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

——

米迦尔从梦中惊醒。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

他会杀了他挚爱的家人吗?

不,绝不要!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粗暴地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用冰冷的水冲刷发热的头颅,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

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屋子里破碎地响,好似游荡的鬼魂,下一秒就要扼住他的咽喉,让他窒息。

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他眼眶发红,头发湿漉漉地淌着水,狼狈得像无处可逃的败军。

“不许伤害他!”他失控般地怒吼,右手攥拳砸在镜面上,裂痕蔓延开来,镜面随即碎裂,哗啦啦地碎了一地。鲜血从他指节蜿蜒而下缠绕他的手腕,他的脸在残余的镜子碎片里扭曲成模糊可怖的模样,裂痕将他的脸切割成破碎的拼图。

身后有什么人冷冷地笑出了声。

米迦尔在躲他。优一郎确信米迦尔在躲他。在米迦尔对他做出那种事的第二天他就在家门口信箱里收到了米迦尔的道歉信:

『抱歉,小优。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上学放学不用等我了。』

自那以后他再没见过米迦尔。上学时他等他等到迟到被红莲踹出家门也没等到他,放学时他在学校磨磨蹭蹭到夜色弥漫也没见着他人影。社团活动他不在,跑去他班上问被告知对方请了长假。

其实优一郎隐隐约约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确神经大条,但又不是傻子,米迦尔那副样子任谁看来都会觉得不对劲。

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后,他就匆匆地跑去了医院找到筱雅做心理医生的姐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是双重人格。

那个不对劲的米迦大概就是第二人格。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被继父打骂受到伤害,或者是因为在幼小的年纪就接连遭受家庭破碎的打击——管他是因为什么,优一郎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个,他只想把那个躲躲藏藏的家伙揪出来,然后骂他个狗血淋头——也许打一架更好。

他发什么疯?就因为这么点事就躲着自己?想怎样?躲一辈子吗?

那周周末优一郎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天都没亮就悄悄出了门,也不骑车,就这么一路狂奔到米迦尔住的公寓。他平复了呼吸,才慢慢地放轻了脚步往上走,走到米迦尔家门口也不敲门或者按门铃,直接靠着门框盘腿坐下。

我让你躲,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优一郎抱着手恼怒地想。等我抓到你,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他从没起得这么早,加上又跑了一路,确实有些累了,倚着门框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他听见了清晰的开门的声音,还未起来就身体本能反应般地伸出手死死扒住门:

“米迦你给我等一下!”

开门丢垃圾袋的米迦尔显然被突然出现的优一郎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用力拉门想将门关上,优一郎却挤进了屋子,顺手拉上了门。

“出去。”米迦尔冷冷道。

“拉倒吧,我在你门口坐了一早上就为了进来,现在你让我出去?想都别想。”优一郎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好了,现在我给你个机会,给我好好地解释。”

“……”米迦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没什么好解释的,离我远点。”

“我知道,不就是双重人格么。”优一郎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可乐,毫不客气地打开就喝。

“你知道?”米迦尔惊诧。

“啊,看你那个样子大概能猜到。”优一郎满不在乎。

“知道了还来?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说不定他什么时候醒过来了真的会杀了你!”

“米迦能控制住他的啊。”优一郎又喝了口可乐,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说“米迦能考到全年级第一”一样。

“不,我……做不到。”米迦尔苦笑,低下头紧紧捏住沙发布,“抱歉小优,我……”

“够了啊,我不想听那种无聊的道歉的话。”优一郎截断他的话,“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你想要怎样?想死吗?”米迦尔对他的神经大条感到头痛不已。

“当然不是。以前怎么过,以后也怎么过。之前的十年你不都控制得好好的吗?米迦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

“对了米迦,那个时候你说你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明天开始跟你一起去上学。”米迦尔显然不想提及那时的事情,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优一郎没再接着问,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咧嘴笑了起来。

“米迦,我还没吃早餐,你家有什么吃的?”

“你想吃什么?”

“咖喱。”

“……好我知道了。”

哪有人早餐就吃咖喱的?米迦尔无奈地腹诽。他走进厨房前又回头望了沙发上那人一眼,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映得那双绿眼明亮如同盛春的绿叶。

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

——

『你做不到的,你自己也明白。』

『我不会放任你伤害他。』

『你难道不想让他永远留在我们身边吗?』

『……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很可惜,你阻止不了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

优一郎今天要来家里做功课。米迦尔跟优一郎打了个招呼就先回了家,他还有事要做。

他匆忙地脱掉鞋,翻箱倒柜地将家里所有的刀都找了出来:水瑞士军刀,水果刀,菜刀……连美工刀都没有放过。他将这些各种各样的刀放进纸箱里,然后抱着纸箱去了废品回收站。

绝不能出意外。

收拾妥当以后他回到家,望了望墙上的挂钟。指针滴滴答答地走动,时间就从指针间缓慢流逝。

五点半了,小优还没来。

“抱歉米迦,筱雅他们让我帮忙布置教室,所以来晚
了。”优一郎脱了鞋,拎着书包走进米迦尔的卧室。

“怎么不接电话?”

“啊,手机没电,关机了。”优一郎一边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放在桌上。

“小优……”

“嗯?”

“我说过吧……再这样下去,我会忍不住杀了你哦?”

优一郎心脏突然抽紧,下一秒他就被米迦尔压在了床上。

对方亲昵地与他鼻尖相抵,他却被对方手里的东西须臾间晃了眼——刀!

“说起来他还真是傻啊,自以为已经扔掉了所有的刀,却不知道我趁着他睡着时悄悄藏了一把……”米迦尔笑了起来,“就在床板和床垫之间。”

“米迦!清醒一点!”优一郎伸手攥住米迦尔的领子吼道。

对方却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这个吻缠绵又甜蜜,仿若入骨爱恋熬成的蜜糖,掺了毒药,想将他置于死地再无法逃脱。

“小优……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米迦尔咬上他的锁骨,他吃痛地哼了一声,用力挣扎,却只是徒劳无功。

尖刀缓缓地上移,在他脖颈旁流连。阳光在刃面上流转,像流淌的水。优一郎几乎能感受到那迫近的冰冷寒意,闭上眼豁出去用尽全力一推,却发现对方早已卸了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推翻在一旁,尖刀哐当地落了地。

他慌张地坐起来,却见米迦尔双眼紧闭,软绵绵地倒在一旁,已然是昏了过去。

——

You will never realize

what darkness lies inside my mind.

——

米迦尔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死亡的冰冷气息。

“米迦你醒了?”身旁人说话的尾音明显带了惊喜的上翘。

“这里是……医院?”米迦尔揉揉额头坐了起来,转头看见优一郎的笑脸,在扬起的蓝色窗帘下透进的阳光里甚至能看见他脸庞上细小的绒毛。

“嗯,他试图杀我,但最后晕过去了,我一点儿事都没有。”优一郎开心得眯起眼,“我就说米迦你能做到啊!”

“嗯。”米迦尔也淡淡地笑起来。

“对了米迦,我有话跟你说。”优一郎突然敛了嘴角,露出一副郑重的样子。

“非说不可吗?”

“非说不可。”

米迦尔忽然弯起嘴角眯了眼笑道:“可是我饿了,拜托
小优去买一份咖喱饭,回来一边吃一边说吧?”

“……好吧,”优一郎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那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是是。”

米迦尔望着他消失在门口转角的背影,也敛了笑容。阳光扑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让他有片刻的眩晕。

他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不必说,也不会再有机会说了。

米迦尔垂下眼,视线落在一旁小桌上的水果刀。他刚醒来就看见了,离他很近,伸手就够得着。

他探手握住冰凉的刀柄,将刀尖抵在了胸口。世界如此安静,安静得他能听见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能听见自己心脏缓慢而又有力地搏动的声音。

砰,砰。像寺庙里日暮的钟声,如此低沉。

他闭上了眼。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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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到这里的你。取关随意,谈人生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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